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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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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冀北候林清宇如今借住在柳家在南城的別院裏。

偌大的一個別院, 收拾出來給林清宇和謝昊兩個人住。兩人雖是形影不離的好友,興趣相投,但在女子的偏好上卻有著天差地別的區別。

謝昊好妓子,不好良家, 越浪蕩的妓子越得他歡心。林清宇則偏偏相反, 看不上那些輕浮不講究的風塵女子, 就偏愛良家的有夫之婦。他這人似乎有種天生的惡趣味, 就喜歡看正經人崩潰。越正經越難屈從的良家婦人他越喜歡,最愛良家榻上放肆起來的樣子,那才是真真兒有意趣。

徐宴找上門來之時,林清宇正在謝昊的院子裏喝酒。

這兩位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任務,也是相貌堂堂的年輕公子哥兒。家世顯赫,才學出眾,無妻無妾,按理說本該是京中女子心儀的良婿, 因上不得臺面的喜好,京中一眾女子們談及他們都是無限唏噓。如此出眾的公子哥兒,哪怕對正經姑娘多點耐心也不至於這般叫人可惜。可這兩人就不走正經路, 不娶妻不納妾,偏生整日跟那些不入流的女子打得火熱。如何能不叫人扼腕?

“徐公子找過來?”仆從來稟告時林清宇還以為聽錯。

林清宇外頭看了一眼謝昊,謝昊也很詫異。

事實上,徐宴這個人,林清宇從第一面起就是印象極其深刻的。倒不是說徐宴才學有多叫他驚訝, 而是那麽多書生裏天生如此出眾皮相的男子實屬少見。林清宇欣賞美人,無論男女。再來,那日字畫局上,他還記得徐宴家裏的女人長得就挺符合自己胃口的。

與謝昊對視一眼, 林清宇將杯盞放下去,淡聲道,“去請他進來。”

那仆從應了一聲,小心地退出去。

不久後,仆從就領著一身陰沈氣息的徐宴從角門走過來。徐宴生的高大,人要比仆從高出一個腦袋加一個脖子,人從遠處走來衣擺獵雷,巍峨如玉山之將崩。

謝昊對徐宴印象也挺深刻,倒不全是相貌出眾,而是徐宴這個人總給他一種不好惹的感覺。

明明就是個文弱書生,雖說長得高大卻不會顯得壯碩,人也文質彬彬。但不知為何,謝昊就是覺得徐宴此人極不好惹,通體透著一股冰雪難融的銳利之感。哪怕如今游龍困淺灘,但謝昊卻冥冥之中有一種直覺,這個人將來必然會一飛沖天,能常人所不能。

果然,仆從引著人上了木橋上。恰巧漫天的霞光映襯著他的後背,橋上之人仿佛被鍍上一層金邊兒。徐宴陰沈著臉,平白一股攝人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林清宇與謝昊面面相覷,眨了眨眼睛,不知這到底是怎麽了。

徐宴一進門見林清宇在與謝昊飲酒,心就咯噔了一下沈下去。從他回家到報官,再到找上門來,少說一個時辰也有了。毓丫此時不在別莊,那人又在何處呢?心裏像潮水翻湧一般,徐宴的臉色自然更難看。

仆從將人帶到便躬身一禮,無聲地離去。

別莊的花園裏還是一片春景,綠意映照著,涼亭裏對面坐著的兩個人便格外打眼。徐宴緩步從木橋上走下來,衣裳的袖擺因他走動而獵獵。涼亭的石桌上咕嚕嚕煮著酒,兩人似乎覺察到了什麽,適時放下杯盞。謝昊撩開肩側垂落的頭發,忽然起身,緩步走下去。

他生得也高大,站起來居然跟徐宴差不多高:“徐公子怎麽會過來?”

徐宴向他行了一個平輩禮,微微擡眸,冷冰冰地看向涼亭中坐著的林清宇。

林清宇一只手捏著碧綠的玉盞,擡起眼簾不期然與他對視。那一瞬,只覺得徐宴的這雙眼睛看人時如尖刺一般,刺到人心口便是冷冷一咯噔。他皺了皺眉,對徐宴放肆的眼神感到一絲冒犯。但徐宴也不曾做過什麽過激的行為,他於是蹙著眉也站起身:“徐公子。”

徐宴又行了一平輩禮,開門見山:“學生此行過來,是想請小侯爺幫個忙。”

林清宇雖好有夫之婦,卻並非真正的下作之人。柳家別院此時沒什麽動靜,徐宴猜測是底下人手腳還沒那麽快。蘇毓出事,只能是這個原因。

並非徐宴太武斷,而是這段時日蘇毓的一舉一動,他看似不吭聲其實心裏十分清楚。一來毓丫其實是個很有分寸的人,與人不親近,更不會輕易與人結仇。來金陵人生地不熟,說話做事都很註意不與人鬧齟齬。二來像這般帶人闖門擄人的事兒一般人家等閑幹不出來,只有那家大業大目無尊法之輩才敢在這般金陵城內鬧事兒。徐宴吐出一口胸中悶氣,方才他已經去報過官了。官府那邊在找,這會兒他是親自來別莊堵著的,他就賭那擄人之輩這兩日會上別莊獻禮。

此時也不是遮遮掩掩的時候,他於是言簡意賅地將蘇毓被人擄走的事情說了。雖未曾言明自己找上門尋林清宇的緣由,但其中之一不言而喻。

林清宇聞言摸著鼻子有些尷尬,徐宴上門的這個理由他委實沒想到。

剛想說,底下人應當幹不出這事兒。但林清宇和謝昊其實比徐宴更清楚,金陵城的這幫子商賈為了討好他們能做出什麽事兒。前段時日,鹽幫的王老二,將自家的兒媳婦都一碗藥藥倒了送到林清宇的榻上,強搶寒門學子的內人送來討好權貴子弟,也並非不可能。

“報官了麽?官府怎麽說?”謝昊也有些尷尬,斜了一眼林清宇,用咳嗽的聲音遮掩道,“應當不是那幫人幹的。金陵城也是有王法的地方,怎麽可能敢這般胡來?”

“報過,”徐宴目光直視林清宇的眼睛,“但,學生卻覺得,不久就會有人將內子送來別院。”

“……”林清宇從涼亭裏出來,臉上是或多或少的尷尬,“這……徐宴,你這般說話未免太放肆!”

他好有夫之婦的癖好在京城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醜聞,傳言傳了幾年,從前林清宇是不在意的。但此時被徐宴單獨拎出來,林清宇看著眼前如山澗輕霧一般清透的男子,卻忽然覺得臉上異常的難堪。

袖子一甩,他轉過身:“……若是有人真敢打著本侯的名義這般行事,本侯必叫他有來無回!”

“徐家一個半月前才從雙門鎮舉家遷入金陵。內子平日裏甚少與外人打交道,也不曾與誰結果仇。除了今日在字畫局露了一次面,學生還真沒想起她跟誰有過齟齬。”

徐宴冷著一張臉詢問林清宇道:“若是方便,可否請門房將上門送禮的花名冊給學生一觀?”

林清宇嘖了一聲,卻也沒計較徐宴言辭的不客氣。指了身邊一個仆從,叫他去門房拿拜訪的花名冊來。

徐宴拿到花名冊便立即做了一番篩選。剛準備拿著去找官府,就聽到外頭一個仆從進來稟告。說是外頭金陵孫家的二子上門來求見小侯爺,說是有一份保管侯爺喜歡的禮要送給小侯爺瞧瞧。

話音一落,三個人面面相覷,彼此臉上凝重起來。

徐宴的臉立即敷上一層冰,林清宇與謝昊對視一眼,頓時更為尷尬了。

這話就差明擺著說,‘我將您看中的女子綁來送你了,快來瞧瞧’。林清宇閉了閉眼,沒有什麽比床榻之上的癖好被當眾傳開還被受害當事人將現實懟到臉上來更叫人難堪的事兒。林清宇臉上青了又紅,紅了又紫的,千帆思緒此時統統化作一股怒火沖上腦袋。

“叫他進來!”他怒極,“本侯倒要看看,他能送出什麽大禮來!”

謝昊也抓了一把頭發,頭皮發麻的尷尬。再看一眼好友,他又覺得荒謬又有些好笑。這麽對比下來,還是狎妓比較好。至少他狎妓只要給足了銀兩,後續沒那麽多麻煩惹上身。想著好友下不來臺的僵硬表情,謝昊到底不厚道地笑出聲。

只是才一笑,瞥到徐宴冷冽的臉色,頓時又壓住了嘴角。徐家是真的遭了罪,徐家娘子還不知如何。不敢直視徐宴的臉色,他又背過身去。

……這叫個什麽事兒?清宇若是想勾搭哪家的婦人,還用得著旁人去抓去搶?

說來說去,還是這金陵的商賈太小看冀北候林清宇了。冀北候小侯爺在京中,哪怕聲名狼藉,也是頗受女子喜愛的。京城的貴婦人們,只要他勾個手,多了去貴婦人樂意捧著好物與他花前月下。

林清宇的臉色一下子鐵青了。

仆從們意識到不對,心慌意亂,忙不疊地小跑著出了庭院。

徐宴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他是個慣來泰山崩於面前而色不變的人,此時也不過是周身冷冽的氣氛冰凍三尺罷了。三人不再耽擱,隨仆從一起匆匆就趕去前院。

柳家的這別莊不小,但三個人都是人高馬大的體格,別人走一炷香的功夫他們半炷香的就走到了。林清宇走在第一個,臉色陰沈沈的難看。徐宴其次,也是一身冷冽。謝昊就墜在最後頭晃悠。三人走到前院之時,就看到一個身上繡滿銅錢的年輕男子背著手在四處地張望。

身後似乎還帶了一批人,此時擠擠攘攘地湊在一處。站在首位的不是旁人,正是金陵孫家的孫老二。

說來孫老二,在金陵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孫家的第二子,未來極有可能繼承孫家家業的人。

孫家是做漕運生意的,金陵碼頭的好幾艘大的貨船就是孫家名下。要說金陵巨賈五大家,李金趙錢孫,孫家算其中之一。不過這孫家家大業大的,家中是非也多。孫成志,也就是孫家如今的家主,貪財好色,除了一個早年父母之約媒妁之言娶得一房妻,有名分沒名分的在後院養了二十四個妾。

偏生這孫志成也是個厲害的,後院養的那些女子肚皮一個比一個爭氣。除了正妻就三個女兒,受寵的妾室給他生養了十三個兒子。兒子多,且個個都不是嫡出,孫家自然就亂得很。

如今的孫家老二是孫家幾個長成的兒子中能力最強,做事最狠辣,也是下手最黑的一個。

孫老二一看到領頭的林清宇立馬笑著就迎上來:“小侯爺。”

林清宇對孫家老二還有些印象,並非是字畫局上的印象。而是半個月前,孫家好像想拿京城到金陵的絹絲貨運特地來找過他。不僅僅孫家,李金趙錢四家也都找過。這絹絲生意是冀北候府名下產業中的一部分,如今控制權也在林清宇手中,他自然是有印象。

冀北候府的絹絲買賣,在林清宇人下金陵之前,只走到冀州便止了。林清宇有心與江南的商賈合作,打通金陵的漕運,此番過來也算是來探個底兒。

事實上,金陵之所以如此繁榮,靠得就是四通八達的水路。各色外地的商品通過漕運在金陵周轉,再輸送到金陵附近的城池。金陵是個非常大的買賣集中地域。金陵商賈嘗到了甜頭,自然會想著更大的拓展。若是能將漕運的生意坐到京城去,那將是一次重大的成果。

如今難得一個京中勳貴冀北候在金陵,他們可不得走林清宇的門路?這不,林清宇蔔一到金陵,李金趙錢孫這幾個金陵巨賈自然就上趕著來攀交情?

挖空心思地打聽到林清宇的喜好,送寶物送女人,各家都在投其所好,企圖占據先機。

不過林清宇這人喜好雖與眾不同,卻不是那麽好攀上的。這些人家打聽到他好美婦,送來的或自願或不自願的女子,他是一個都不曾瞧上的。

說句毫不誇張的話,這幾個月,這些人家送到別院的女子沒有二十個也有十來個。各色各樣的都有,燕環肥瘦,但就是沒一個投對林清宇的喜好。碰了太多的壁,摸不準他到底好哪一口,好些人幹脆換別的門路走。就這孫二眼睛毒,那日在字畫局看到了林清宇看蘇毓的不同眼色,腦筋就轉過彎來。

此時他一看到林清宇,眼裏就都是絹絲漕運的事情成了的喜悅,根本就看不見林清宇身後的人:“小侯爺,快,快快,你快瞧瞧我給您送來什麽好東西了!”

說著,他人往旁邊一讓,就看到他身後三四個仆從扛著一個紮了口的麻袋出來。

那麻袋裏頭不知裝了什麽東西,看形狀是個人。但那人軟趴趴的,蜷縮在一起,無論人怎麽擺弄都不大掙紮的樣子。不知是不是被人餵了東西,從袋子的邊緣看出裏頭的人在動。只是聲音很小,間或細細若若的一聲哼,呼吸聲聽著也不大對勁。

林清宇臉色沈得能滴出黑水了。他雖不大在意名聲,卻不喜歡被人這般送上門的陷害敗壞。若裏頭當真是徐家娘子,這孫二的一言一行根本就是那他林清宇當末流來看!

還未開口,正準備上前呵斥。就感覺到身邊一陣風,後面的徐宴大步走上前。

那孫家老二看到徐宴,臉上諂媚的笑容立即就僵硬了。

孫老二自然是認識徐宴的,那日在字畫局,他可是親眼看著徐宴和蘇毓出席。這會兒看到徐宴出現在柳家的別院,還與林清宇謝昊站在一處,腦子嗡地一下就蒙了。孫老二是打死也沒想到,他這才去叫人去徐家家中強搶了一回民婦,轉頭就在要獻禮討好的勳貴家中見到苦主的相公。這是自己撞槍口上了!

額頭的冷汗一點一點冒出來,孫老二翕了翕嘴,後頭要說的話此時全湮在了嗓子裏。

徐宴那張少見的臉,陰沈得風雨欲來。他也沒有與孫老二過多的扯皮,只是冷冷掃了一眼孫家的仆從,上前就接過那紮了口的麻袋。

麻袋不算大,委屈巴巴死折起來的,裏頭的人想來是被十分難受地卷在一起的。徐宴心裏如同火燒,激怒交加,腦筋卻又清醒得厲害。鴉羽似的眼睫遮掩著某種狠厲的眼色,他手上一用巧勁兒,輕松地扯開繩子。

果不然繩子一解開,裏頭被迫卷著窩在裏頭的人就舒展開來。

袋子口開了,露出了裏頭臉頰酡紅呼吸都不正常的蘇毓。蘇毓緊緊閉著眼,額頭和鬢角的頭發此時全汗濕,一縷一縷地黏在臉頰和脖頸上。嘴唇紅得不正常,鮮血一般,瞧著都有幾分血腥氣。

徐宴一瞬間,瞳孔劇烈一縮。

臉仿佛銅鏡寸寸碎裂,直白地露出裏頭狠辣的來:“毓丫!”

他動作極快,張開懷抱就將蘇毓的人整個兒裹在懷中。這一抱,徐宴才驚覺蘇毓其實有多小巧,蜷縮在一起就完全隱沒在他的胸膛裏。

徐宴心裏一股一股地湧著火,袖籠裏的手用力到青筋暴徒。他克制地拍拍蘇毓的臉頰,輕聲地喚她的名字:“毓丫,毓丫,毓丫你醒醒……”

醒來是不可能醒來。蘇毓仿佛意識被吞沒,耳朵裏聽不見任何聲音。臉頰埋在他的胸口,一呼一吸的氣息都燙得徐宴胸口疼。

寬大的袖子緊緊將人遮著人,徐宴擡頭冷冽地掃向了孫老二:“你該死!”

孫老二本還在擔心,冷不丁的,連帶著身後一眾隨主子過來仆從都被徐宴的這一眼給嚇得往後一退。

孫老二在金陵素來是橫行霸道,除了權貴子弟,還沒在別人身上吃過氣。等反應過來,被一個寒門子弟給嚇住,頓時一股火氣躥上了腦袋。

剛想發怒,擡眸見林清宇和謝昊臉色不佳地從旁看著。想著這如今是在貴人面前,不是在孫家,容不得他呼呼喝喝。深吸一口氣將脾氣壓下去,就抿著嘴沒說話。

他抿著唇不說話,眼神偷偷地瞥一旁的林清宇和謝昊的臉色。

他覺得自己克制了,卻不代表林清宇會因為他此時的老實而放過他。這種敗壞他名聲的討好方式,林清宇只覺得惡心至極。不過一介商賈,林清宇充不在意,高聲喊了一聲‘來人’。話音一落,別院瞬間湧出來一批身強體壯的護衛,將這孫家的一批人給圍住了。

“將這些人,給本侯押送官府!”

一聲令下,護衛們蜂擁而上,壓住孫老二等一眾人等。

孫老二等人猝不及防都驚呆了。不曉得自己好心上門送禮,怎麽反倒被林清宇的人給抓了。張著嘴剛想說話,就被林清宇的人堵住嘴,反剪著胳膊送出別莊。

孫老二自然是不可能,嗚嗚咽咽地掙紮。

徐宴此時已經顧不上收拾孫老二,蘇毓是明顯不對勁了。從方才人在麻袋裏就軟趴趴的,此時窩在徐宴的懷裏,偶爾眼睛睜開,瞳仁也是渙散的。徐宴心裏的火氣已經咕噥起巖漿,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叫他覺得難熬。以往徐宴從不覺得權勢有多好,此時此刻,他恨不得位極人臣。

一下一下地拍打蘇毓的臉頰。觸碰到她身體的每一處就是一片火熱。蘇毓也好似覺察出他身上冰涼舒適,一個勁兒地往他懷裏鉆。

徐宴被纏住了手腳,實在分不出心思,起身就打橫將人抱起了。

林清宇看了一眼身邊的仆從,仆從立即小跑著出去請大夫了。

“徐公子莫急,”林清宇寬慰道,“你先帶令正去客房歇息一下。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不出一刻鐘,大夫很快就會趕過來。”

徐宴感覺到一只手已經摸到了他的胸口,一下一下地剮蹭著。

徐宴冰涼的臉色瞬間變得古怪,但因為寬大的衣裳遮著,外頭根本看不出懷中人做了什麽。徐宴繃著一張處變不驚的臉,鄭重地點頭謝過:“今日之事,多謝。”

說罷,抱著人跟上仆從,大步流星地往別莊的後院大步走去。

林清宇見狀,擡腿也要跟上去。

謝昊一把抓住林清宇的胳膊,搖了搖頭。

林清宇不解,回頭疑惑地看著她。

謝昊無奈,蘇毓的那副情態,情場浪子謝昊是一眼就看出被灌了那等虎狼之藥。指不定人走到半路,就得失態:“你別跟過去了。徐家娘子的那副情態,徐公子怕是不樂意外男看到的。”

林清宇聞言倒是一楞,腳步頓住。

等在轉過身去看,那邊徐宴抱著人已經大步走遠了。而他寬大的袖子因步子的走動而搖晃,不經意間露出了裏頭女子。林清宇瞧見徐家那娘子不知何時從徐宴的懷裏鉆出來,一只胳膊胳膊摟著他的腰,腦袋搭在徐宴的肩膀上,張著一張紅唇在咬徐宴的喉結……

林清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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